无论他是尼尔，还是黑暗神，在她的眼中都是一样的。
“看来我们的赌约还没有结束。”约书亚淡淡地看着两人说道。他从虚空之中走入，这次他没有戴着兜帽，金色的头发如同流光一样倾泻在胸口，精致的面容和尼尔如出一辙。约书亚和尼尔站在一起，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，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姿态。
看着这两张脸，苏粟突然联想到档案室里看到的那本日记本，于是想要揍人的基因又蠢蠢欲动的。
“我们的赌约改变了……”约书亚对着尼尔说道，“就赌她……会不会为了你，选择献祭。”
尼尔没有说话，就像日记里的小男孩一样可怜兮兮地说道：“没有人会为了黑暗神献祭。”
于是，苏粟的拳头又硬了。
“您真虚伪。”苏粟嘲讽道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约书亚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自己，他俊美的脸上好像有了裂纹。
“你嫉妒尼尔么？”苏粟笑着问道。尽管约书亚可能动动手指就能够将自己碾死，但是她一点都不害怕。
“你在说些什么……我怎么会嫉妒一个快要死的人！”约书亚这次真的有点生气，他伸出手指着尼尔说道。
“如果不是因为嫉妒，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确认，因为你害怕你输给尼尔，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别人信仰的人，你以玩弄别人为乐趣，总是站在最高的位置，你允许罪恶的存在，从来都不听别人的祷告，在你的眼中他们只是蝼蚁不是么？”
“但尼尔和你不一样……”苏粟继续说道。
“够了！难道你不是伪善的人么？说什么不抛弃尼尔，那你现在愿意为了尼尔献祭么？如果你现在回头的话，我还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——”
“告诉我怎么做！”苏粟不耐烦地打断了约书亚的话，此刻她不想再继续听他翻来覆去地说着那几句话。
约书亚有些诧异，他冷笑道：“当然是用信徒的灵魂。”
“别那么做！我不值得……”
“你值得。”无论是从那种意义上的。
她握住尼尔的手，双瞳清澈而温柔，她缓慢而又坚定地说道。
“因为我是你，最虔诚的信徒。”
“怎么可能——”约书亚的金色瞳孔中第一次盛满了怒意，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，他输了。
无数道风如同蚕蛹一样包裹起两人的身体，苏粟能够感受到生命在渐渐地流逝，她伸手抚摸着这张脸，试图告诉他，不要为她伤心。
“真傻呀。”尼尔拦腰抱着苏粟，将那朵蓝色的鸢尾花别在她的发间，在她的耳边低语道，“是神选择了灭亡，而不是灭亡选择了神。”
而现在，他有了存在的意义。
风渐渐地散去，苏粟感觉到生命里渐渐地流回身体，一种无形的力量似乎在她和尼尔之间连接，在力量温柔的包裹之下，苏粟感受到了一种灵魂的共振，那种身体为之一轻，好像有人把她的灵魂托了起来的感觉。她似乎进入到了尼尔的脑海之中，以一种绝对客观的姿态观察着从他从黑暗之中混沌诞生，如同一个常伴在他左右的幽灵一般，看着他那冗长的一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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