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现他并不在戒堂内,已经没了踪影。
如?果?晏鹭词消失是因为他逃跑了,那玄天盟合该发出通缉告令、全天下抓捕晏鹭词才对。可他们等了这么多天,玄天盟竟没有一丝动静,这其中必定有所蹊跷。
所以方为止早早就让山谷安插在玄天盟城池中的暗探调查此事。
但玄天盟外松内紧,尤其是戒堂这类重地,竟跟不用活人似的,他们的力量一点也渗透不进去,如?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,徐徐图之。
……
在他们商议的这段时间,白鹤不时叼着一两封新到的密探信件,送到方为止的桌边。
方为止拆开后看了一遍,见?并不重要,便放到一边。
等陆秧秧没了要问的,他开口问:“藏书阁,如?何?”
“藏书阁?”
陆秧秧想起自己在沙镇时就提过,回了山谷要去藏书阁。
她道:“我昨天为了盯着晏鹭词,还没来得及去。一会儿我就……”
“你没去?”
一直在屋外给白鹤喂食的段峥明抬起头。
“大王告诉我,说你昨天跟姓晏的小子一起去了藏书阁,还是它驼着你们去的。”
陆秧秧一怔,随即明白了。
这肯定又是她在喝醉后做的!
她喝醉了酒,到底做了多少事啊……
陆秧秧真实?地感到了头疼。
“我马上去看一眼。”
她转身就走。
毕竟只是昨天的事,说不定赶紧过去,还能找出昨天发生了什么的痕迹。
段峥明喂完了白鹤,正好也没别的事,于是再一次坐到阿花的背上,陪着陆秧秧一起去了趟藏书阁。
……
又是一阵风驰电掣,不多时,陆秧秧就到了藏书阁门前。
她从大王背上跳下来,抬脚就往藏书阁屋里迈。
但在她的脚跨过门槛的瞬间,一个画面突然闪进她的脑子里——
她拉着晏鹭词,急切地奔进来。
陆秧秧陡然站定。
楞怔几?秒,她猛地看向其中的一列书架。
接着,她一刻都没有再等,径直冲书架走了过去,同醉酒后的那时一样,趴到书架底下开始了摸索。
摸了几?遍都是空的。
就在她不解地缩回手时,她的手指无意间碰到了书架的底板,勾出了一片被底板毛刺刮住的布料。
布料的颜色陈旧到褪色,上面褐色的血滴也干涸得搓一搓就能掉渣。
它出自陆秧秧幼时的衣裳。
眼神凝在布料的血痕上,陆秧秧的头开始了剧烈的疼痛。
她眼前发黑,所有的场景都变得暗了下来。
在这片模糊的暗色里,她听到了周围不断传来的兵荒马乱的嘶喊,余光里全是喷涌漫开的鲜血与刀光,还有蜷缩着藏在书架下时石砖的冰凉与木头的味道……
她仿佛重回了那个时刻,重新变回了那个藏在书架下浑身缩紧、将呼吸的声音压到最低的小女孩。
透过小女孩的眼睛,她看到了,她的怀中紧紧抱着一卷厚重的卷轴,卷轴上隐隐有邪气流出……
“秧秧?”
等在门口的段峥明察觉不对,跟了过来。
陆秧秧的后背出了细细的一层冷汗。
额角针扎般的疼痛越发快速地冲撞,让她的喘气都变得艰难。
但她没有停下来。
为了能找到十二年前那一晚她消失的记忆,她和薛盈用尽了办法,多大的罪都遭过了,但始终没有一次能记起那晚的一星半点。
可是现在,她却开始隐约有了记忆,她绝不能放弃,再痛也要继续看下去……
她在眼前阵阵发黑、几?近昏厥的边缘,努力地咬紧后牙,抵抗着大脑里血管将要胀裂般的痛苦,终于在记忆里看清了那卷卷轴。
“密室……”
陆秧秧憋在胸口的这口气终于喘了过来。
她无力地靠着书架,睫毛被汗和泪打湿,沉甸甸地垂着,但她望向段峥明的眼睛却水洗般地盛着光。
“我想起来了,十二年前,那天晚上,我就躲在这下面,手里抱着一份卷轴,是密室里的卷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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