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四十七章 逃难_陆长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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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的决定和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现实——权力。她能够轻易折断阴谋和阳谋,只是因为她手握权力。有权而不滥用,惊醒、强大又公平,就是祥瑞,就是神物。麒麟不以这些为荣,也不以为耻,只是在荣与耻之间灰色的地带里谦卑地过活。谦卑——一个再好不过的词,但总像皇帝的新衣,穿在身上的时候谁都见不着。多好啊,麒麟想着,就是为了让谁都看不见的。

  她是一个隐身的人。

  小赵问过她:这场革命是为了什么?为什么要斗争?

  “这是一场少数派之间的战争。只不过一个为了统治,”麒麟微微一笑,“一个为了自由地统治。”

  也许这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。但那又如何?统治是不需要理由的;统治是出于天性:人类的天性和妖怪的天性,这是他们不多的共同点之一。为了统治而统治,麒麟想着,很康德。

  各类主义和社会秩序之间没有必然的关联。宇宙的本源是混乱,规则从不曾是常识。究其根底,道德主义和功利主义又有什么分别?不过是唬人的幌子。麒麟又想。

  今天难得没有人来打扰她。就像很多漫长的闭关里,灵体独自穿过黑暗的雨云、在半空飘荡的时候;冰雹穿过层层冷雾砸在她身上。她的肉体走过结霜的草地,茸似的白霜附着在暗绿的草叶上,把草叶衬得无比坚硬。她带火的四蹄踏过霜草,留下两行圆形的蹄印,印上是燎焦的草尖。

  闭关是脆弱的;无与伦比的脆弱助长了她的冷漠之心。不带一丝感情地审视异象中的种种:阴云密布的天空,冰霜覆盖的草地,和一片黑海。她越不过那片海——灵体和肉体都不曾过去。腾云驾雾也不灵光,滔天的巨浪能把一切冲至碎灭,留下不可修复的印痕。

  有人说她的冷漠是不可想象的——的确,冷漠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东西。没有人,她想道,能够面对冷漠的冲击。正想着,一声巨响自异想世界之外传来。她闻声而动,立在海边巉岩上的身体在青雾中逐渐消失,化为人形,衣袂翩翩地缓缓落在异象之外的一行妖怪面前。

  “公所为何事?”麒麟说。她面前站的,正是托塔天王李靖。他一身武行披挂,头顶歪了一个翅子的金翅乌宝冠,宝塔在左手掌上金光粼粼地立着,滑稽又威风。他身后跟着一架金轿,轿子前后由两匹无精打采的天马驮着,四角挂下四只金质的风铃,不随风和颠簸而有韵律地渐次轻轻摇摆着,铃声悦耳。两侧窗上绣着金线红地的龙凤和牡丹,一缕金流苏垂在窗外,随着天马的喘息轻微晃动着。

  李靖刚要开口,身后金轿的帐幔突然掀了开来,王母从轿中探出凤冠和冠下的脑袋,转着调子,捏着嗓子,慢吞吞说:“是为避难。借宫寓一用!”

  “为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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