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)第26章 鸩解渴_缠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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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沉吟,又道:“王府内,她想去何处,就去何处,包括大成殿、藏书阁等。如她要进,除却审理所,不得阻拦。”

  陈家丞大惊。他不曾想,魏玘连大成殿都允许阿萝出入。

  但很快,他又不以为然。在寻香阁外,他听见了川连与魏玘的谈话,知道魏玘已为阿萝作过取舍,想她确实荣宠盛极。

  他此时前来,本也是要问阿萝的待遇,至此已再无疑惑。

  正告退,却听魏玘唤道:“家丞。”

  陈家丞应声,步伐停顿,循声看去。只见漆夜蒙蒙中,魏玘峙立,正注视他,神情冷冽,眸光凛冽如锋,威仪而不可侵。

  “告知全府,侍阿萝如侍本王。”

  ——他的声音也是寒凉的,不存温度,仿佛自雪底抽出。

  “杜松、鱼杏儿所为,本王不想再见第二次。”

  陈家丞忙低首,道:“谨遵殿下吩咐。”

  魏玘不再多说,摆手允二人退下,转身要回配殿,却见川连仍驻立原地。

  他停步,道:“怎么?”

  川连皱眉,口唇开了两下,却只唤了一声殿下。

  他确实有话想说,但说不出口。

  方才,他目睹了魏玘与阿萝对峙的全程。蒙蚩的下落尚未查明,可魏玘竟以此相胁,只为留下阿萝。他不明白魏玘为何如此行事。

  只是,川连虽然不问,魏玘却对此心知肚明。

  川连的疑惑并不奇怪。换作是熟悉魏玘的任何一人,都会对他今夜所为心生疑惑。从前,他冷静自持,只做有把握的事,对着阿萝,却豪赌一场。

  可他还能怎么样?

  要他堂堂肃王,低下头去,央求一名从不曾倾心于他的女子,予他半分垂怜?

  这绝不可能。

  在旁人眼中,魏玘无所不有。可他心知,于阿萝而言,他一无所有。他所拥有的一切权势、地位、财富,她并不在乎,也有与之对抗的勇气。

  她甚至不再愿意唤他子玉,视他为冰冰冷冷的魏玘、高高在上的肃王。

  既如此,他要怎样做,才能将她留在身边?

  这确实是一场赌博、一次算计,是他生在金笼、融于骨血的能力,更是他唯一的办法——利用她的真诚与善良,越发衬得他卑劣、无耻、下作。

  他从未赢得过她的心,今夜也别无选择。

  这些话,魏玘并不会说。他默立,看过川连一眼,便转目,遥望昏灭的辉火。

  他只道:“退下吧。”

  ……

  阿萝的神智昏昏沉沉,又在梦里跌宕。

  她感觉,自己回到了小时候,与蒙蚩坐在一起。

  那时候,蒙蚩教她读书、认字。她记不得,就被他打了手心,疼得一直流眼泪。可后来,蒙蚩突然不打了,只把她抱进怀里,看着她哭。

  她听到他说,来不及了。他又说,阿萝,快一些。

  阿萝不明白,明明是她做错了,他为何要哭?可她看见蒙蚩哭,心里也十分难过。

  之后,她就不记得了,又在云里游来游去。

  再之后,微光渐渐明亮。

  阿萝自梦里苏醒,听到一阵清脆的鸟叫。

  她的身体很累,好像躺得太久,又好像并未休息好——尤其是手指,痛得厉害,好像使了整宿的劲,迫切地想动一动。

  于是,阿萝迷蒙着,微微拧动手指,却碰到什么物件。

  一道沉声响起:“醒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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